【凯源】人生何处（全文完结，近三万字……）
注：架空校园文，请勿上升真人。
全文已经完结，把之前的都整理在一起贴了出来。
【凯源】人生何处
文/许维夏
1.
王源和王俊凯熟悉起来其实是在小学四年级之后，之前王源在班里一直算默默无闻，学习不上不下，长得胖乎乎的，存在感不是很强。
但王俊凯不一样，王俊凯那时候就是众星捧月的小明星，长得可爱，学习好，特长多，尤其是声乐方面尤为优秀。在班里是班长，在学校是大队长，还是红领巾广播站的小站长，老师和同学没有不喜欢他的。
所以四年级之前的王俊凯对王源的印象只有如下三点：同班同学，班里最小的孩子，胖。
但四年级之后王源就跟开了挂似的发育了，还是德智体全面发展那种，首先他变瘦了，变瘦了之后立马就好看了，然后学习成绩也追上来了，还成了学校体育训练队的小红人，篮球打得那叫一个好。
慢慢地，王俊凯对王源的印象就变成了另外三点：挺好看的同班同学，虽然语文比我强但数学永远比不过我的班里最小的孩子，瘦。
但王源一直不高，至少比王俊凯的个头差老多，所以王源总是在第二排坐，王俊凯就要到第五六排去。因此两个人平时的交流也不是很多，王俊凯记得的就是王源是他们那一组的小组长，负责收作业和监督这一组的卫生状况，虽然不是什么重要岗位，但王源却很负责任，认认真真地收齐每一本作业，勤勤恳恳地检查每个人座位底下的卫生。
所以王俊凯就觉得这小孩挺不错的，有责任感，应该也是个仗义的人。
王俊凯大哥包袱很重，他在班里属于比较大的，王源比他要小一年多，其他的同学也大都没他生日早，又是班长又是老师的得力小助手，所以大家都喊他大哥，他也一直告诉自己要负起大哥的责任来，好好照顾着这些弟弟妹妹，能帮助就帮助，能保护就保护。
因此王俊凯最看重的品德就是责任感，所以他才会觉得王源这人不错，虽然那时候他和王源还是不怎么熟，王源虽然变得存在感越来越强了，但王源从来不会主动和他说话，王俊凯自然就更不会了。
熟络的契机是新班主任到任后的重新大排位，王俊凯被调到了第四排，王源被调到了第三排，正好前后位。新座位第一天王俊凯就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儿，那就是王源的发旋儿和耳朵都特好玩，尤其是耳朵，大大的招风耳，耳垂红红的，王俊凯就总想拿手摸摸看是不是厚厚软软的。
终于有一天，王源在课间的时候大概是有些累了，就把身子向后靠过来，放松成一个软塌塌的姿势。王俊凯正趴着看一本漫画书，就看到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再一抬头，发现王源的大耳朵离自己的鼻头只有不到五公分。
嘿嘿，王俊凯到底还是忍不住了，伸出手去轻轻地揪了揪王源的耳朵垂。
这下把王源吓得不轻，他“砰”一下转过头来，盯着王俊凯不知道该说什么，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小明星四年来和他私下里的交流不会超过二十句，还都是“王俊凯，收数学作业了”、“王源你今天帮我值一天日吧，我明天还给你谢谢啦”之类的，像这样亲昵的动作那更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看到王源吓着的眼神，王俊凯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刚才那是随心而动，做了这个动作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和新前桌其实并不怎么熟，至少不到和班里其他男生那样喊对方兄弟的程度，他和王源撑死就是普通同学。
那既然是普通同学，他这么摸人家的耳朵确实有些不太好，王俊凯赶紧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王源我就是觉得你的招风耳很可爱……”
王源听了，“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尖尖：“其实我觉得招风耳特别丑，我妈说这是我长得最不好看的地方，跟小猪似的。”
王俊凯便也笑了：“谁说的，我看着就特别可爱，是特色。你看我的虎牙，我妈还整天说我这口牙特别丑呢，但我觉得虎牙就是我自己的特色，是不是笑起来很可爱吧？”
说着，王俊凯大大地朝着王源释放了一个笑容，小虎牙露出来，小酒窝也露了出来，王源有点看呆了，只觉得王俊凯笑起来可爱到不行。
过了好一会儿王源才回过神来，接着发自肺腑地对他说：“王俊凯，你跟个小老虎似的。”
“嚯嚯，是吗？那你就跟个小兔子似的。”王俊凯很喜欢被称为小老虎，森林之王，霸气，符合他的气质。
“为什么是小兔子？我妈说我像小猪。”王源下意识地在自己耳朵两边比了两只兔耳朵，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似乎很不确信。
“拜托啊王源儿，”王俊凯开始儿化音了，听起来亲密了不少，“你现在已经不是小猪了，你看你瘦的，你得多吃点饭才能长个子，你太瘦了。”
“哦……”王源却有些懊恼地抓不住重点，“看来我以前在你们心里真的是小猪。”
王俊凯：“……”
2.
于是就这么变熟悉了，王俊凯立刻把王源划归到他的兄弟那一堆里，而且渐渐地就变成了“特别好的兄弟”。因为他发现，王源其实是有点小崇拜他的，不过这也不稀奇，问问这个小学里面，又有几个学生不崇拜他？甚至现在就已经有不少小女生给他传小纸条了。
不过王源和他们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的眼睛，同样是带着小崇拜的眼神，王源因为有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所以望着他的时候总让他感觉那双眼睛里全是湖水和星星，因此这眼神就显得尤其专注和真诚。
说到底，王俊凯承认自己其实是个颜控，但颜控又不丢人，长得好看谁不喜欢。这样星星眼的崇拜要是放到隔壁班胖虎身上，王俊凯肯定会把他的脑袋拍一边儿去顺道喊上一声“你有病吧！”
小孩子的友谊就这么简单，到五年级的时候，王源在王俊凯的QQ分组里已经成为了“生死与共的兄弟”了。而王俊凯在王源的分组里也很不平常，因为这个分组里一共就两个人，一个是跟他在同一个产房生下来比他大十八个小时的好兄弟，另一个就是王俊凯。
这个分组叫：小兔子和小老虎和小熊。
有一天王俊凯放学后到王源家写作业，趁着王源妈妈不在家，他俩就打开电脑上网玩。
那时候小学生们拿手机的不多，就算有也是老人机，上不了QQ。王源一开电脑赶紧登陆QQ看看留言，王俊凯在旁边瞅着，忽然发现了这个分组，拍着桌子大笑：“喂，王源儿，你这什么分组名字啊，幼不幼稚啊！”说这就要去打开看看里面都有谁。
王源赶紧拦着不让他看，王俊凯一看更来劲了，他个子高又比王源力气大，王源自然拦不住他。
“里面肯定是女生！我一定要看哈哈哈！”王俊凯一只手和一条腿压住王源，另一只手打开了那个分组，“超幼稚诶这个名字！”
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QQ。
王源撇着嘴瞅着他，王俊凯讪讪地，走过去拍了拍王源的头：“一点儿也不幼稚，特别可爱的分组！”
王源扭过头去不理他，王俊凯只好继续哄：“哎呀王源儿啊，你别生气嘛，我不知道你这是把我放在特别分组里，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说你幼稚嘛。”
王源还是一声不吭，走过去要关掉电脑，王俊凯赶忙拦着他：“哎，我问你啊，你是小兔子，我是小老虎，那这个小熊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
“我的好兄弟。”王源还是跟他解释道。
“哪一个好兄弟？你的好兄弟不就是我吗？竟然还有我不知道的？”王俊凯有点不爽。
“我的好兄弟难道你都要知道？那你给我放的分组里面还有七个人叻，我这才两个人好不好！”王源忿忿不平，“嫌弃是吧？好，我给你从里面删掉。”
王俊凯赶紧拉住他：“哎哟我的天哪，我错了王源儿，你快原谅我吧！”
“我不原谅！凭什么我这儿你是二分之一可你那儿我只是七分之一，不公平不公平，我不干了！”王源越想越觉得不爽。
“那我给你专门设一个分组，里面就你自己，成不成？”王俊凯拉住他的胳膊，“真的，就你一个人。”
王源看着他：“那……我也要给你单独设一个吗？”
王俊凯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对，你也要这么做，你自己说的要公平。”
“好吧……”王源同意了，“那你先改，我要看看你给我改成什么，改得好听我才给你改。”
“行，成交。”
后来，王源一直呆在王俊凯那个名为“小圆”的分组里，而王俊凯也一直呆在王源那个名为“俊俊”的分组里。
分组里都只有一个人，再没有别的人。
小圆1/1
俊俊1/1
3.
升初中的那个暑假王源过得一点也不开心，就算没有任何作业也还是高兴不起来。
小升初是划区排位，王源就近升上了N中，而王俊凯却因为音乐特长被特招进了本市最好的初中S中，他们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要是想见一面的话，坐公交车要将近两个小时，都赶上坐飞机去另一个城市的时间了。
而且最狠的是，由于S中想着不让好生源外流，他们跟王俊凯签订的协议是不但初中要在S中上，高中也必须在S中上。因次王俊凯的父母一合计，既然六年都要在南边上学，那不如就直接搬家吧，便把这边的房子卖了，添了点钱在S中附近换了套大一点的房子。
这样一来，王俊凯和王源连周末都很难见上一面了。
那个暑假王源和王俊凯天天在一起玩，甚至连王俊凯家搬家的时候他都要跟着去帮忙收拾。王俊凯妈妈看到王源小小一只竟然力气还不小，帮着搬东西的时候连汗都顾不得擦，又是心疼又是喜爱，直说源源真是个好孩子，是不是舍不得小凯啊？
王源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先去看王俊凯，结果发现王俊凯带着笑意正盯着他，便嘴硬地说：“谁要舍不得他，他不仗义，背叛兄弟，我才不要舍不得他。”
王俊凯妈妈笑得弯下了腰，拍了拍自家儿子的脑袋：“小凯快去哄哄源源，我看得出来，源源真舍不得你。”
王俊凯忽然就觉得眼角有些发涩，他心想，何止是王源舍不得他，他也舍不得王源啊。
可是没有办法，这是自己的前途，放弃不得的。
王俊凯便拖着王源出去，给他变出了一个棒棒糖，然后叹了口气：“王源儿啊，我跟你说，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爸爸妈妈培养我六年了，就盼着我上好学校考好大学找好工作……”
“行了王俊凯，你别说了，我又没有怪你。”王源含着棒棒糖，低着头不看他。
“你就是在怪我，你满眼睛里都在怪我离你那么远。”王俊凯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没有怪你，有好学校谁不想去啊，我这是没人来特招我，要是有人来招我，我肯定也会去的，”王源抬眼看着他，伸出手去拽了拽王俊凯的袖子，“我就是舍不得你啊……”
“我知道……”王俊凯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源舔着棒棒糖，望着远方：“小凯，从四年级开始到现在，我最好的兄弟就是你。别人叫我打球，我说叫上王俊凯一起，要不我不去；别人找我去打游戏，我也说王俊凯要去我家学习，我就不去了。小凯，没有了你，我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怎么办。”
王俊凯的眼泪差一点就流下来了，他拼命忍住，不想让王源看到自己的表情，只好侧着身抹着眼角。
王源一看他这样，更是忍不住掉了眼泪：“小凯，我不仅害怕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朋友，其实我更害怕……”
说到这儿，王源说不下去了，真的低头哭出了声。王俊凯把他搂过来，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耳朵：“王源儿，你别说了，我知道你更害怕的是什么。”
“你不知道。”王源在他的怀里摇了摇脑袋，闷闷地说。
“我知道的。”
“你肯定不知道。”
“我真的知道。”
“你说啊，你说我更害怕的是什么？”王源推开他，认真地问道。
王俊凯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更害怕离得远了如果我们以后不再是最好的兄弟了怎么办。”
那天下午，王俊凯和王源都哭得特别凶，王俊凯的爸爸妈妈一起哄才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劝住。
在送王源回家的路上，王俊凯忽然握住他的手：“王源，我想和你许个约定，你看行不行？”
“是什么？”
“我们虽然离得远，但我奶奶家还在这边，我答应你，周末我尽量来看奶奶，就可以看你了。”
“可是我们以前天天都在一起玩，以后一周都不一定见一面。”王源还是觉得不开心。
“那我们就写信吧，你每周一给我写一封信，我收到就给你回信，每个礼拜都写，”王俊凯一拍大腿，“把想对对方说的话都写到信里，好不好？”
王源的眼睛也亮了：“好啊！就这么办，你好聪明啊王俊凯，这样每周我们都可以看到对方的信了。”
“那我们拉钩，要坚持给对方写信，谁犯懒不回信谁就是小狗。”王俊凯伸出小指朝他勾勾手。
“好，一言为定。”
4.
“王源儿，你得学会和人相处，别不好意思，你笑起来特别甜，所以只要你笑笑，就会有很多好朋友了。当然，我一定肯定必须要是最好的那一个，其他人都只能是第二以及往后，知道吗？”
“王源儿，你要好好学习你晓得不，你那数学真是惨不忍睹，初中要是打不好基础，高中你就等着好果子吃吧！”
“王源儿，你这周竟然周三才给我回信，想挨揍了是不是？”
“王源儿，这周我妈让我回奶奶家，我们可以见面啦。”
“王俊凯，你不用担心了，我有了两个不错的朋友陪着我。一个特别胖，比胖虎还要胖，一个好高啊，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到他那么高。不过你放心，他们只能排第二，你永远是第一。”
“王俊凯，你嘿烦啊！整天唠叨，好凶，比我妈还能唠叨，以后我喊你老王，老王老王老王！”
“王俊凯你讲不讲道理啊，我让同学帮我放到校门口的邮筒里可是他给忘了，又不关我的事，不许朝我发火。”
“王俊凯王俊凯真的吗，真的能见面啦！不过这封信你收到的时候我们俩估计已经见过面啦！”
他们遵守了约定，从上初中开始，每个礼拜都要给对方写信，然后等对方的回信。
学校门口的邮筒和传达室成了他们最常去的地方，每当收到彼此的回信都会开心得要命，话题也好像永远都说不完。
但见面的机会并不是很多，有时候一个月才能见一次。王俊凯每个周末都要上声乐课，后来还要学吉他和舞蹈，时间被占用得满满当当，所以每当可以回奶奶家的时候，对他或者对王源来说都像过节一样开心。
原本王俊凯还害怕，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功课的繁忙，他们的友谊会变得渐渐没有以前那么好。尤其是王源，王源不知道又开了什么挂，越来越好看，也越来越开朗，在学校里特别有名气了，好多好多朋友围绕在他身边。
但他发现，王源并没有忘记老朋友，因为王源对他的依赖和崇拜只增无减，每次他在市里的电视台露脸的时候，王源都要给他打电话说“小凯小凯，我看到你了，好帅啊！”还要在QQ空间里发“你们快去看文娱频道！现在正在唱歌的那个王俊凯是我最好的同学和兄弟，快去看快去看，帅你们一脸哟嘿嘿！”
与有荣焉，引以为傲。
王俊凯享受着王源对他的欣赏和崇拜，所以他用全身心的感情来对王源好。有的时候王源会问他：“小凯小凯，你对我真好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他就会告诉他：“因为你对我也很好啊。”
“可我觉得还是你对我更好一点。”王源很坚持。
“谁叫我是大哥，你是我弟弟，我对你好是应该的。”王俊凯的大哥包袱依旧很重，但那是对别人，对着王源是心甘情愿的，所以不叫包袱，至多是甜蜜的负担。
“那我也努力对你更好一点吧。”王源信誓旦旦。
“这个可以有。”
初三那年，王俊凯执意换了一家声乐学校，专门找了在王源家附近的一间。妈妈问他原因，他撒了个小谎，只说这家是电视台的一位老师推荐的，比原来那家要好太多。
他一直是有主心骨的孩子，做出的决定也很少有失误，所以妈妈也就由他去了，反正离奶奶家近，也挺好的。
王源知道了这个消息后激动得不行，眼角都含着泪花，王俊凯就逗他：“源源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王源一边擤着鼻涕一边反驳他：“什么呀，去你的，我从八岁就没哭过了……”
“那你这是干撒子呢？”
“我……我这是在下雨浇花叻！”
王俊凯差点没笑岔气。
那是王俊凯和王源过得最开心的一年，每个周一王源都会给王俊凯写一封信寄过去，周三的时候王俊凯会收到，他便会用两天的时间认认真真地回一封信，周五放学的时候回奶奶家，路过王源学校的时候正好可以放到门口的传达室。
周六王俊凯训练完之后就会去找王源，他们一起吃好吃的，逛马路，打篮球，有时候周六晚上他就会住在王源家里，两个人联机打游戏，或者下象棋，总之两个人在一起有的是可以消磨时光的办法。
周日白天，王俊凯会帮王源补习数学，王源就帮王俊凯补习语文。王源的语文成绩很好，写作也不错，两个人互相帮助着复习功课，一点也不会耽误学习，一直学习到下午王俊凯不得不坐上回家的公车。王源每一次送他回去的时候都会恋恋不舍地问他：“小凯小凯，你下周末还会来的吧？不会不来了吧？会来的吧？”王俊凯就摸摸他的头：“会的会的，一定会的，你放心。”
等到周一王源去上学的时候，就会从传达室里拿到王俊凯那封连邮票都不用贴的信，里面还会有些小惊喜，有时候是一根棒棒糖，有时候是一支好看的圆珠笔。有一次里面竟然放着五十块钱，用小糖纸仔细地包好，王源拆开的时候吓了一跳，看到王俊凯在信上解释，这是自己的奖学金，他分给王源一半，可以买牛奶喝，但绝对不能买零食。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王源有个在S中的朋友，他们俩天天写信写了三年，整天还互送礼物。
一开始所有人都觉得那肯定是王源的女朋友，便总是起哄他，王源怎么解释都没人相信，后来没办法，他只好开着免提给王俊凯打电话来证明，同学们这才相信竟然真的是个男生。
结果有个女同学特别星星眼地喊了一声：“你俩好浪漫啊！在一起在一起！”
王源无语，整个人惊住了，还是王俊凯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替他解了围：“王源儿你上学的时候开手机，我周末一定跟阿姨告状去！”
“王俊凯你敢！你不是也开着手机吗！要不然我怎么打得通！哼！还说我叻，你前天上课还给我发短信叻！”
后来那天晚上王源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想起了那个女生说的话，想着想着也笑出了声，这一笑又把自己笑醒了，就看到手机的闪光灯一直在亮。
他拿起来一看，是王俊凯发给他的一条短信。
“王源儿，高中你也考S中好不好，来我的身边。”
一瞬间王源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在静谧的夜里声音大得吓人，他甚至很担心隔壁的爸爸妈妈会不会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想，王俊凯你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字面上的意思，还是有深层次的意思呢。
他很想问，可又不敢问，初三的孩子，有些东西其实已经朦朦胧胧地懂了点，有些东西却还不是很懂。
也许再长大一点会懂吧？自己到底还是比王俊凯小了一年多呢，暂时想不清他也不会生自己的气吧？
但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清清楚楚的，王源笑着给他回复过去：“好，当然答应你，一言为定。”
5.
初三下半学期王源努力得让父母和老师都害怕，他每天只睡几个小时，起早贪黑地学习。最薄弱的数学更是拼了命地复习，厚厚地一摞参考书堆满了床头，连睡觉都要搂一本在怀里才安心，因为半夜偶尔会醒，可以趁着醒来的时间再看一会儿。
因为S中的录取线很高，而他要考到那里去，要到王俊凯身边去，所以他一定要拼命。
王俊凯因为已经是保送了，所以压力没有王源这么大，但周末的的时候两个人也不出去玩或者打篮球了，都是王俊凯给他补习数学。
王源的父母工作特别忙，周末也不在家，王俊凯为了他甚至学会了做饭和煲汤，好为努力拼搏的王源加营养。而知道了这件事的王源妈妈差点感动得哭出来，只感叹王俊凯有心了，比自己这个当妈妈的做得还要好。
而王源更是感动得要命，他想，我一定要实现我对王俊凯的承诺，考到他身边去。这样我们就不用每个礼拜都要写信了，因为王俊凯就在我想见面就可以见面的地方；也不用像盼过年一样盼周末了，因为即便是周一到周五也可以随时见到他。
再一次成为同学，一起上学放学，一起打篮球吃好吃的，周末一起回家一起复习功课，再考同一所大学……
王源想到这里就充满了干劲，学习起来都觉得好像根本不会累一样。
妈妈一直问他准备考哪个高中，他只是笑，只说到时候再说。他不敢告诉妈妈，因为S中那时候还不是寄宿制学校，离得太远了，每天上学放学要四个小时，太耽误时间了。他怕妈妈不同意，所以他想着只要到时候自己去报上名就可以了，先斩后奏，反正S中是最好的高中，只要他能考上，就不怕妈妈会揍他。
直到有一天妈妈忽然问他：“源源，你告诉妈妈，你这么拼是不是想考到小凯的学校去？”
王源一下子愣住了，他不会撒谎，所以变得很慌乱，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妈，我想考最好的高中，这样不好吗？”
“可是源源啊，N中的高中部仅次于S中啊，甚至重点大学录取率不比S中差啊，最重要的是，N中就在咱家附近，你每天可以省掉多少时间啊？高中的时间就是生命就是分数，你如果真考到S中去了，每天光上下学就要耽误在路上四个小时，有了这四个小时你做什么不好？就算不学习用来睡觉都好啊……”妈妈有些着急了。
“可在公车上我也可以睡觉啊，我在哪儿都能睡着的！我还可以在车上看书啊，我们班很多同学都这样的，车上也可以学习啊！”王源努力解释着。
“那有在家里学习环境好吗？源源啊，高中是分秒必争的时候，你上来每天就比别的同学少了宝贵的四个小时，三年你要比人家差多少啊！妈妈是不会同意你考S中的，妈妈是为你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家里也不可能因为你三年高中就跑到那边去买房子。源源啊，我知道小凯是你的好朋友，但你要知道，他并不是你的前途和命运啊！”
扔下这句话，王源妈妈离开了房间，留下他一个人在那里愣愣地坐着。
他好像真的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从来没有想过这其实是个挺大的问题，因为好像“到王俊凯身边去”这个念头太强烈了，甚至可以算是一个梦想了，所以别的都不算困难了。
但现在妈妈给他指出来了，他才发现这个问题。
可是，要这样就放弃吗？
他不想，也不能放弃啊。
这是他和王俊凯的约定，他不想毁诺，他想和王俊凯再一次成为同学，离得那么近，触手可及。
他在心里暗暗地做了个决定，还是先稳住妈妈，不打草惊蛇，等报名的时候直接报S中就好了，如果妈妈非要陪着自己一起报名，那就先报上N中，然后截止之前再偷偷地改掉，她就不会发现了。
他被自己的机智震惊了，虽然可以预见真的这么做了之后自己所要承受的代价，可为了王俊凯，他决定要试一试。
像是心有灵犀一样，王俊凯突然发了个短信过来：“王源儿，我妈今天问我你要考哪个学校，我说考S中，我妈说没有住宿源源要来回跑吗？我这才反应过来，你要是真的考过来会很辛苦的。”
王源笑了，敢情这家伙和自己一样，之前根本都没有想到这方面去。他给他回道：“没事，我答应你的就不会反悔。”
过了好久王俊凯才回过来：“王源儿，我问了我妈，妈妈说让你到我家来住，没有关系，我们住在一间就可以了。”
“不方便的……我毕竟是个外人。”王源想了想，还是这样说道。
“外人？你能算外人？你想什么呢！”王俊凯有点火了，直接打过来电话，“要不你就别考S中了，要不你就必须到我家住。王源儿你刚才那句话真是要气死我了，下周五你给我等着，我跟你讲我拿个麻袋……”
“……”王源被他逗笑了，“好啦好啦，老王你先别激动，到时候再说行不行？”
“嗯……”王俊凯也笑了，特别温柔，“王源儿，我想让你考过来，但我也没那么自私，再想让你来我身边也不会舍得让你来回奔波的，所以你一定要到我家住啊！”
“嗯，我知道啦，到时候再说啦，先好好考试！”王源笑道，“反正一定到你身边啦！”
“好，源源真乖！”
“王俊凯你起开！”
6.
日子就这样到了中考前夕，王源的成绩很不错，如果继续这么稳定下去，不管是报S中还是N中都没有任何问题。
这段时间每次妈妈问他是不是决定考N中了王源都努力含糊过去，含糊不过去就暂时表示自己肯定考N中，好让妈妈先安下心来。
有一天晚上，妈妈再一次问起这件事，王源看着她，愣了好一会儿，忽然嗫嚅着问道：“妈……如果……我是说如果……小凯妈妈让我考上S中就去他家里住，我可以和小凯住一个房间……”
“王源！”
妈妈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喊他的全名，吓了他一跳，赶紧捂着脑袋，生怕会被揍。
“王源啊，你是喝了什么迷魂药了？”
“没有啊……妈……我到小凯家住，你们给小凯妈妈些生活费不就好了……我会很乖的……”王源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还是很坚定。
“源源，妈妈不跟你发火，妈妈跟你讲道理。你和小凯关系再好，但到底不是亲人，就算是亲戚，也没有三年常住别人家里的道理啊。这种关系不是说给多少生活费就能解决的，现在你阿姨说得很热情，但多了一个人就多了一份责任和麻烦啊，时间长了谁都不方便的。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这里面的道理你该明白啊。自己有妈妈不在妈妈身边，却要上别人家去，又不是家附近没有好的高中。妈妈也想好好地照顾你这三年，让你舒舒服服地学习生活，然后考个好大学，难道小凯比妈妈还重要？”
王源知道，这是妈妈的肺腑之言了，而且他更知道，这是字字在理的，如果他还不听，真的就是不听话不懂事了。尤其是最后一句，几乎算是妈妈的央求了。
他很乱，沉默了很久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捂着脑袋说自己头疼，想休息了。
看到他真的很难受，妈妈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在关门出去之前说了一句话：“源源，你太小了，很多人生转折点的大事，妈妈不能由着你自己的性子做决定，所以这一次，原谅妈妈的专制吧。”
而直到填报志愿的那两天，王源才明白妈妈那句话的意思，因为工作那么忙的她，竟然真的请了假，从早到晚地守在自己身边，看着他报志愿，或者说，是替他报了志愿，并且完全没有给他修改的机会。
N中。
这也许就是母亲的直觉。
王源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网线已经全部被拔掉，他愣愣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手机上王俊凯的短信已经发来了很多条。
不知不觉间眼泪就掉了下来，他抹掉眼泪，终于打开手机看了起来。
都是问他报志愿了没有，还有不断地告诉他自己妈妈保证会把王源照顾得好好的，会给他做很多好吃的，一定会让他在家里住得开开心心的。
王源终于哭了出来，很大声地哭泣，似乎也不想再压抑自己，哪怕妈妈开门进来他也还是没有停止。
他抱着手机，呜呜呜地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直到妈妈摸着他的头发对他说抱歉，他才终于给王俊凯回复了短信。
“小凯，如果我说，我一定会和你考到同一所大学，你还会相信我吗？”
7..
这个暑假王源和王俊凯没见着几次面，因为王俊凯有个集训，和一些演艺特长生一起去北京足足呆了四十天。王源特别难过，因为他太想念王俊凯了，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埋怨，因为那是王俊凯的前途。
更何况，他没有信守对王俊凯的承诺，他们约好的高中重逢还是黄掉了，他依旧和王俊凯隔着两个小时的距离，隔着一个城市南与北的距离。
而这一次，他们应该做不到像初中那样每个礼拜都给对方写信了，也不可能每个周末都在一起了。
王俊凯一定对他很失望，因为整整四十天，除了自己给他发短信的时候会回复，王俊凯几乎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就算回复也都是不痛不痒平平淡淡，透着一股子敷衍。虽然他知道王俊凯应该是很忙的，但以前就算再忙，他也不会这样对自己。
王源觉得自己很冤枉，他毕竟还太小了，只有十五岁而已，胳膊怎么可能拧得过大腿？妈妈寸步不离地看着他，他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改自己的志愿好嘛！但凡有一点机会他也会孤注一掷的！他发誓！
他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暑假，直到王俊凯从北京回来，给他发了个短信告知，王源终于忍不住打过去电话，犹犹豫豫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王俊凯……你……还生我气吗？”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回答：“不生气了，其实本来也没生气，我就是有点不开心罢了。”
“那还不叫生气啊，可是小凯，我真的……”
“阿姨都打过电话来跟我妈解释好几次了，我也知道大人的考量，妈妈也跟我说过，说我是小孩心气想得太简单，阿姨这么考虑是对的，高中三年是最重要的三年，说你不像我肯定要走艺考的路，你得全心全意地学习，何况我也不能剥夺人家亲妈照顾亲儿子的权利，所以我也已经想通了。”王俊凯叹口气。
“我向你发誓，我一定要和你考到同一所大学去！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王源甚至举起手做出宣誓的样子，然后他才反应过来王俊凯看不见。
“王源儿，我要考央音的，你怎么跟我考同一所学校啊……”王俊凯有些苦笑。
“……”王源一下子没了声音，就在王俊凯以为他是不是挂了电话的时候，王源又出声道，“那我就考到离你学校近的学校，你每天都能见到我的学校，我发誓。”
“源源……”王俊凯忽然就心疼了，这么多天以来的那些难过一下子烟消云散。
其实他都知道，包括王源妈妈也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是她拦着王源足足看了他两天逼着他报的N中，他也明白这个年纪的孩子怎么可能忤逆得了家长，况且王源又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发誓，真的，请你再相信我一次，小凯……”王源那么笨拙地一遍又一遍地对他重复这句话，努力想修补王俊凯对自己的信任。
“我相信你，相信你，源源别难过了，没事的，”王俊凯赶紧安慰他，“好啦，下午就去你家找你，我给你在北京买了嘿多好吃的。”
“真的吗！王俊凯你最好了！”王源开心起来，过了半晌，又一次犹疑地问道，“那小凯……咱俩……这就是和好了吧……”
“本来也没吵架啊！”王俊凯笑，“只是我在北京忙得要命，没怎么顾上找你。”
“那我们还和以前一样对不对……”王源再一次确认。
“会更好的。”王俊凯给他吃定心丸。
8.
王源的高中生活过得很平淡，每天除了上课学习就是吃饭睡觉，也没什么波澜起伏。
信没有再写了，因为高中的课业一下子比初中繁重了好多倍，但每天两个人在下了晚自习之后一定要打一会儿电话。
王俊凯又换了一家培训学校，这次是更加正规的，毕竟他的目标是央音，这三年要努力下苦功夫了，这样一来他们周末真的是不能常常见面了。
有一天晚上，王俊凯正在写作业，王源的短信呼啦啦地发进来，有好几条，王俊凯打开一看，短信里全是大学的名字，还有地图，他看了半天没看懂，就给王源打过去电话。
“喂，你这是干嘛呢？”
“这些都是离央音近的大学，但最近的是这一所，”王源特别认真地说，“中国人民公安大学。”
“你……”
“小凯，我想考公安大学，我说真的。”王源严肃地说道。
王俊凯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半天他才对王源说：“源源，你别这样，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去考自己不喜欢的学校。就算你要到北京，任何一所都好，只要在北京城里面见面就都很方便的……”
“不，王俊凯，我觉得当警察很酷的，我想考。”王源坚持。
“很危险的好不好！当警察不是让你耍帅的！”王俊凯简直无奈了。
“对啊，可如果大家都怕危险，那谁去当警察？王俊凯，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心里原本就有英雄情结的好不好，我为什么就不能去当警察？”
“好了源源，我们先不谈这个话题，才高一呢，还早，到时候我们看成绩再定行不行？只要我们都能在北京上学就很好了，你说是不是？”
“嗯。”王源勉勉强强同意。
“不过王源儿……”王俊凯温柔地对他说，“我真的很感动，谢谢你。”
“王俊凯……”
“嗯？”
“高中这三年，我们会不会因为不能常见面，所以……关系会变得不好了……”王源把自己的担忧讲了出来，“那样可真是……真是……”
“真是啥？”
“真是日了狗了……”王源感叹。
“……王源！”王俊凯大发雷霆，“几天不见骂脏话了啊，胆肥了啊！”
那声音气贯长河，把王源吓得一哆嗦：“干……干嘛啊！王俊凯你要吓死我！”
“你看看你说得那是些什么话！”王俊凯愤怒无比。
“男生说点脏话不行吗！”王源不忿，“你还说了好几次妈卖批呢！”
“王源你给我等着！”王俊凯真要气死了，“你真的给我等着，我不修理你你觉得自己要飞起来了是吧？”
“王俊凯你你你……你先别慌……”一听他真生气了，王源立刻怂了，“我再也不说脏话了好不好……”
“哼。”王俊凯从鼻子里扔给他个哼。
王源撇撇嘴，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王源忽然问道：“王俊凯，问你个事儿，那啥……你高中会和女生耍朋友吗？”
“啊？”王俊凯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直接愣住了。
“就是……耍朋友啊……学校里他们现在不都耍男女朋友……”王源斟酌着用词。
“那你要谈恋爱吗？还是你已经动心了？”王俊凯劈头盖脸地问他。
“啊？没有啊，我在问你叻！”怎么还把问题丢过来给自己，这王俊凯也太狡猾了吧。
“我没有啊，我妈让我25岁之前不许早恋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
“切，你觉得我会信啊，而且，不让早恋不代表不能动心，你在自己心里喜欢谁阿姨又不会知道，毕竟你也青春期了。”王源一副大人语气。
“难道你没到青春期吗？”王俊凯无语。
“我比你小一年，我还儿童期呢！”
“去你的吧，你突然问这个肯定是心里有鬼。”王俊凯懒得理他。
“我……”王源忽然不作声了。
王俊凯这下急了：“你看，被我说准了吧？”
王源不说话了，直接挂电话。过了一会儿王俊凯的短信追过来了，就五个字：“你给我等着！”
王源没有回复，静静地坐了好一会儿才讷讷地自言自语道：“我就是心里有鬼，难道你不是吗？”
9.
王俊凯渐渐地在本城有了名气之后，也常常会被请去参加一些节目，这造成的后果就是全市各大中小学的女生里到处都是他的粉儿，有时候在路上还会碰到有人大喊他的名字。
有一次周末他俩好不容易能一起去看个电影，经过万达广场的时候，王源就听到忽然一声巨响砸在他的耳朵边上，简直气吞山河：
“啊！王！俊！凯！”
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女生在那里狂喊：“啊啊啊啊是王俊凯啊王俊凯你好帅好帅啊啊啊！”
王源撇了撇嘴，瞅着王俊凯，吐槽道：“哟，老王最近越来越招女生喜欢了啊。”
王俊凯斜睨他一眼：“怎么，吃醋了？”
王源被一眼戳中心事，赶忙反驳：“一派胡言，我这只是赤果果地嫉妒你罢了！”
“哦。”王俊凯点点头，竟然没再说什么。
王源有点不适应了，强忍半天，终于又问道：“你们学校是不是也有大批你的女友粉吧……”
“你猜。”王俊凯故作深沉状。
“肯定有很多，你看你得瑟的。”王源十分不爽。
“你猜得很对，然并卵，”王俊凯挑挑眉，“我又不喜欢她们。”
“现在没有，以后总会有的，反正你又帅又有名，对人又好又温柔，还怕讨不到老婆吗？”王源抬头看天。
王俊凯终于忍不住捂着肚子笑蹲下了，笑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王源也是醉了，赶紧拖着他就走，省得给自己丢人。
“王俊凯你啷个笑成神经病啊！”王源把他丢到人少的角落里质问他。
“哈哈哈哈王源儿啊，你知道你刚才的表现让我想说什么吗？”王俊凯终于停住了笑，“第一，我得纠正你的一个概念，那就是，我虽然确实又帅又有名，但并不是对谁都又好又温柔的；第二，你还整天说你永远都不吃醋，屁叻！明明你刚才那股子醋味都能从沙坪坝飘到九龙坡再飘来南岸哈哈哈哈哈……”
“王俊凯！”王源有点暴怒，“你说什么呢！”
“我说得有错吗？”
王俊凯笑嘻嘻地去摸他的头，却被王源一把打开。
王俊凯有点愣：“怎么了啊，刚才还好好的……”
“你凭什么说我吃醋，我为什么要吃醋，你被女生喜欢我为什么要吃醋？！”王源一连串词儿机关枪一样蹦出来。
“干嘛反应这么大啊，不就是调侃一下你嘛……”王俊凯有点迷茫，“王源儿你今天怎么回事，吃火药了似的。”
“我不知道……”王源忽然就没力气跟他发火了，他有点心累，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再说什么。
他就是搞不懂，王俊凯为什么老说他吃醋。
是的，他确实是吃醋了，可王俊凯为什么要说出来，说出来之后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吃醋这不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的表现吗？如果王俊凯确认自己在吃醋，那应该代表他觉得自己是喜欢他的啊，可为什么他不再往下继续说什么了？他到底是怎么看待自己吃醋这件事的？
王源快被自己纠结死了，王俊凯明明跟自己暧昧得要死要活的，有时候也会说一些怎么听怎么都有深层次含义的话，可暧昧真的好讨厌，暧昧就是这样说也有道理那样说也没问题，所以他根本不敢确定王俊凯到底是也对自己心里有鬼还是只是觉得和自己是太好的兄弟。
他闷闷不乐地吃着爆米花，在电影院里放空自己，王俊凯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电影，两个人的气氛突然就诡异地冷了下来。
王源一放空就容易睡过去，所以等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枕在王俊凯的肩膀上了，王俊凯还给他调整到了最舒服的姿势，一只手也一直在搂着他。
那一刻心里特别暖和，王源忽然想着，就这样吧，不要去计较了，如果戳破窗户纸的结果会是从此之后连朋友也没得做，那他不如就这样永远做王俊凯第一顺位的好兄弟，至少也是第一，也是与众不同。
而且，很多事情只要不开始，就不会有伤痛。
10.
王源没有让王俊凯知道自己已经醒了，而是维持着那个姿势直到电影结束，王俊凯轻轻地抚了抚他的耳朵，把他叫了起来。
“王源儿，起来了。”
王源坐了起来，依旧没说话，看到王俊凯盯着他看，就赶紧站起来往外走。
于是刚才的事情好像就这么风过无痕了，王源没有再提，王俊凯竟然也这么过去了。两个人又去吃完小吃就各自回了家，那天晚上连电话都没有再打。
这大概就是冷处理吧，王源心说，这肯定是王俊凯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故意用这种方式让自己死心吧。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友情就这么慢慢地变了味道，王源想起了那首他和王俊凯都很喜欢的歌。
“一起长大的约定，那样清晰，打过勾的我相信；说好要一起旅行，是你如今，唯一坚持的任性。
一起长大的约定，那样真心，与你聊不完的曾经；而我已经分不清，你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也许他和王俊凯也会这样，一起长大，但直到最后也依旧还是彼此的朋友。不知道等到很多年过去，两个人已经老去的时候，再回忆起那些聊不完的曾经，会不会唏嘘和遗憾那些分不清的感情——究竟是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夜已经深了，王源写完功课就准备睡了，刚准备把手机关机，却看到王俊凯发来了短信。
他犹豫了一会儿，也想着不如就不看了直接关机睡觉，他很怕看到王俊凯跟他说一些他不想听的东西，那他今晚上就不用睡了，可明天他还有个考试呢。
但犹豫再三，王源还是认命地打开了手机，一边滑锁屏一边给自己进行心理建设，让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撑住。
王俊凯的短信倒也够直接的：“王源儿，今天在电影院里其实你早就醒了，但一直靠在我肩膀上。其实王源儿你大概不知道，你动几下眼睫毛是真醒了还是继续睡着我都能感觉出来。”
王源看了之后直觉得一口血憋在胸口，王俊凯这就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一点也没有自己的倾向性，王源完全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因此只能给他回过去：“你到底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王俊凯的电话打了过来，王源怕爸妈听到，赶紧把电话调到最小声，这才小心翼翼地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他问。
“就……”王俊凯踌躇着，似乎也是很紧张的样子。
王源等着他那个“就”等了足足有两分钟，最后也是无奈了：“行了王俊凯，别说了，太晚了，我明天还要考试。”
“王源儿你先别挂电话！”王俊凯急了。
“……那你说吧，不过请快点，我明天真的要考试。”王源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对他说道。
“好，我说……”王俊凯叹气，“其实我应该早点跟你说这番话，因为你已经给我暗示过好几次了，我不是傻子，我听得出来。”
王源想起自己三番五次问王俊凯关于耍朋友的问题，知道聪明如王俊凯，其实不难猜得出来自己的心思，但现在王俊凯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他还是有些尴尬。
“你是准备要嘲笑我吗？如果是的话请抓紧时间，我真的困了。”
王源觉得自己现在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但他真的心累，只想让王俊凯给个痛快然后他好两眼一闭去睡觉。至于尊严和面子什么的，他已经完全不想管了。
“王源儿我为什么要嘲笑你？”王俊凯也是无奈了。
“那就是要给我发好人卡咯？”王源哼了一声，“但我不需要。”
“……”王俊凯又叹了口气，“你能不能别截我话，让我把话说完，我需要勇气。我打电话之前想的是一鼓作气，现在被你捣乱得都快要再而衰三而竭了，你真是嘿烦！”
“……”王源表示好吧我闭嘴我就静静地等着你说话。
王俊凯咳嗽了几声，接着说道：“王源儿，我问你三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地回答我，别瞒着，心里是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好吗？”
“行。”王源不明白他要问什么，但横竖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到这个份上他忽然什么都不怕了。
“好，第一个问题，如果你的女神朴信惠对你说，让你只要跟我绝交，她就跟你好，嫁给你，你会同意吗？”王俊凯问得很认真。
然而王源一瞬间只有一个感觉：卧槽这特么是什么样的脑洞才能想出来的问题啊！
“王俊凯你有病吧！你是不是来耍我玩的，今天是愚人节吗？”
“你别打岔，我认真地问的，你就顺从内心回答我就可以了。”
“……为什么是朴女神，你能不能换一个，你换成杨幂可不可以？或者邓紫棋也行。”王源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王源儿你真是嘿没良心啊！你这意思是如果朴信惠要嫁给你你就能为了她跟我绝交吗？”王俊凯简直要气炸肺了。
王源没忍住，到底笑了出来：“好啦好啦，你别气，这个答案当然很好回答，别说朴女神了，就算是我妈要求我跟你绝交我都不会跟你绝交的。”
“这还差不多……”王俊凯也笑了，“好，那第二个问题是，如果有一天我成名了，有了很多很多粉丝，当然肯定女粉丝会很多，我走到哪儿她们都会跟着我，而且慢慢地我可能会被要求去拍电视剧，有吻戏，甚至可能到了一定年龄还要拍床戏，会被要求和谁传绯闻，会被媒体乱写黑料，更重要的是我可能天天在外地忙工作，我们很久都见不到一次面，我没办法常常陪着你，有时候忙起来甚至连短信都来不及和你发。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还要面对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我和谁谁谁的绯闻。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你会选择相信我而不是信那些乱七八糟的捕风捉影，并且不害怕那些暂时的离别吗？”
王源忽然沉默了，他仔细掂量着王俊凯说的这番话，心中感触不知该用何种语言表达。
他一直知道王俊凯是个负责任、有担当的男生，对一件事会想得很长远，不会轻易地去做一个决定，但一旦做了决定就轻易不会改变。
他有些明白了王俊凯的意思，他听到王俊凯对他说：“先别急着回答，你深思熟虑一下，我等着你。”
王源也就如他所说，真的深思熟虑了很久，然后才回答。
“如果是那样，我想我还是会选择相信你。因为我们这么多年了，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你做了，你肯定会承认，不会瞒着我，所以只要你说不是，那就一定不是。至于那些短暂的离别，我记得有句话说，正因为有了每一次的离别，才会更让人珍惜重逢的快乐。虽然我不喜欢离别，但只要还有下一次的重逢，我就能够忍受它。”
王源说完这些话，忽然很想感谢自己对文科的偏好，感谢自己之前看的那些书籍。正因为还是蛮喜欢看书的，时间的沉淀和积累，才会让他在这个时候能够用这样的语言有理有据地回答王俊凯的问题，而不是只能干巴巴地说一句“我也不知道”。
他听到王俊凯温柔地笑了，他知道王俊凯很欣喜自己的回答。他便又加上一句：“这些话是真心的。”
“我当然知道，”王俊凯笑着说，“那么，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我们在一起的事情被所有人知道了，无论是父母亲人还是同事朋友，他们有的人会理解，但更多的人会嫌弃，甚至会来阻碍和干涉我们。我们会过得很艰难，无论是事业还是家庭都会遇到困难，爸爸们可能会拿起皮带抽打我们，妈妈们可能会哭着用眼泪恳求我们放弃彼此，如果真的有这么一天，你会怎么做呢？”
在这一刻，王源终于知道了王俊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为什么会犹豫，为什么会担忧，为什么会裹足不前。
那不是因为他不喜欢自己，只是因为他想认认真真地喜欢自己。
他笑了，眼角却有泪水点点：“王俊凯，如果有那么一天，你跪着，我就陪你一起跪着；你挨打，我就陪你一起受着；你被别人嘲笑，我就挡在你面前保护着你。我发誓，只要你不放弃我，我就一定不会放弃你。”
“源源，你再认真地考虑一下这个问题，好好地想一想，真的没有那么简单的。我希望你能深思熟虑，是因为，我一旦做了决定，就会是一生的，我不想改变自己的决定，因为每一个决定都是我人生的构成……”王俊凯依旧温柔地笑着对他说道，“也许真到了那一天，我们面临的困难要远远大于你现在所能想象的，那应该是很苦很苦的……”
“王俊凯，有时候我很讨厌你想太多心思重的臭毛病，但这一次我不讨厌，我理解你。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回答你都不一定会相信，我又不能把我的心脏挖出来送你面前让你看看。但我想告诉你，有些东西可以失去，比如脸面，但有些东西我永远都不想失去，比如你。”
那边长叹了一口气，过了好久，王源听到王俊凯对他说：“源源，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
11.
初恋的感觉真的特别美好，王源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自己身边的同学都喜欢谈恋爱，他甚至有些后悔没早一点跟王俊凯捅破窗户纸，这么多年两个人明明两情相悦却偏偏都没有说出来。
但后来他又想明白了，也不觉得遗憾了，如果初中或者更小的时候就在一起了，那时太小太幼稚，很容易就会有一些过于幼稚的行为。现在他们虽然也还是很年轻，但毕竟已经是高中生了，马上就要成年了，总比以前要成熟得多，考虑问题也会更长远和理智。
在对的时间和对的人在一起了，真的特别幸运，命运给了你这样的机会，王源暗暗下定决心对自己说，一定会好好守护这份感情，守护自己喜欢的人。
而王俊凯显然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更加努力地对王源好，比以前还要好。王源自己都觉得，能比今天的王俊凯对王源好的人，只有明天的王俊凯了。
王俊凯虽然常常有演出的收入，但这些钱都是要上交给妈妈的，而他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固定的，没有太多。王俊凯很节俭，对物质的需求并不是很高，无论对吃还是穿都很随意，只求舒服就好。
但他对王源就特别舍得，每个月生活费的三分之二都花在了王源身上，他舍得给王源买任何好吃的，无论是王源喜欢吃的还是王俊凯在别人那里听说过的新鲜玩意儿，只要王俊凯觉得这东西不错，他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王源买。
烤肠薯片炸鸡之类的那是必须要管够的，别的也是王源想吃什么就给买什么。有天他看到班里一个女生收到了被认为是表白神器的星空棒棒糖，感觉挺浪漫，三天之后就把价值近300块钱的星空棒棒糖送到了王源手里，吓得王源都不敢接这个快递。
王俊凯就笑着在电话里跟他说：“这是表白礼物啊，你不收我送谁去？心里只有你啊！”
王源在电话那边一秒红了脸：“王俊凯你肉麻死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嘁，好笑，以前我敢这样对你吗？”
“那你现在就敢了？”
“当然啊，现在我对你可以为所欲为啊，因为现在你是my little boyfriend啊！”王俊凯理所当然地说道，“为~所~欲~为~”
“王俊凯你闭嘴！你不要开黄腔！”王源现在的脸色几乎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你变了，你不再是原来的王俊凯了！”
“哈哈哈哈，是的，我变了，我从原来的王俊凯变成了一个更爱你的可以为所欲为的王俊凯了！为~所~欲~为~哦~”
王源直接把电话挂了。
但实际上王俊凯一直也没有什么机会对王源为所欲为，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太少，家里又都有人在，晚上也不可能找什么理由在外留宿，所以王俊凯口中的为所欲为，一直到了高三的时候都只是进行到舌吻而已，连葫芦娃都没有实现。
“简直纯洁得不像话！”王俊凯每一次都撇着嘴看着王源，啧啧感叹道。
王源就会瞪着大眼睛看着他：“纯洁不好吗？纯洁为什么不好呢？为什么呢？”
王俊凯恨得牙痒痒，但又没有办法，只好磨着王源求：“源源，小源儿，大宝贝……我过生日的时候咱俩去开个房间吧……你看我都十八了……”
王源盐他一脸，鄙夷道：“你十八了但我还小叻！我要纯洁！”
王俊凯简直恨不得掐死他。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过生日那天，王源真的送给了他一个惊喜。那天恰好是周六，在王俊凯家一起给他过完生日之后，王源让他跟家里撒个谎说回自己家留宿，然后自己又跟妈妈撒了个谎说在王俊凯家留宿，就带着他偷偷地跑到了酒店里。
“一个礼拜前我就订好房间了，我棒吧？”王源邀功般地撞了撞他的肩膀。
“王源儿……”王俊凯简直不敢相信，“你……你你你……你这次怎么这么猛！”
“我觉得你也怪不容易的，看在你成年了的份上，就满足你这个愿望了！”王源大手一挥，“不过……不能做到最后，我……还没成年叻……”
王俊凯愣了愣，笑了起来：“看来我的源源已经做好了功课叻……”
“你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来！”王源赶紧堵住他的嘴。
“好，我不说，我闷头做……”
“王俊凯！”
“哈哈哈哈……”
12.
真到了这个时候，王源发现自己根本不像之前那么勇敢，当时做了这个决定时他心里还有点小激动呢，觉得应该很刺激很有趣。结果真到了这一刻，他却紧张得浑身发抖。
王俊凯顾忌着他的情绪，把灯关了，窗外就是马路，路灯的光足够让他们看清楚彼此的轮廓。
“王俊凯……”在他搂住自己的一瞬间，王源再一次小声地央求道，“我们不做到最后一步好不好……网上说很疼，特别疼，我怕……”
“看把我的源源吓的，放心吧，我怎么可能舍得你疼呢？”王俊凯温柔安慰的吻轻轻地落下来，“我不会做让你疼的事，只会做让你舒服的事。”
“王俊凯……”王源感动极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你对我也好啊，只是你总是意识不到罢了。”王俊凯的吻移到王源的脖子上，时轻时重，弄得王源痒痒的。
“有吗？我总觉得我做得比你差远了呢。”王源闭着眼睛感受着，心脏“砰砰”乱跳。
“源源真的对我很好了，真的，”王俊凯的吻终于第一次来到了王源的胸前，在一起一年多了，他还是第一次行使这一部分的主权，也是不容易，“我知道，如果不是真的爱我，一个男生不可能为我做到这样，我们源哥可是纯爷们。”
手轻轻地握住他，给予他最大的快感，王源被这样温柔地抚慰着，像坠入深海，亦像飞向云端。
原来灵和肉真的无法剥离，他忽然期待着两个人能真正在一起的那一天。
高潮的一瞬间他小声地对王俊凯说了三个字，气息微弱到几乎无声，他以为王俊凯一定听不到。
可下一秒王俊凯的吻却如风暴般席卷了他，他听到王俊凯伏在他耳边对他说“我也是。”
原来真的爱上一个人，想要对他说甜蜜的情话时，甚至不需要发出声音，对方就可以用心去听到呢。
王源想，爱情真是好奇妙啊。
那天晚上王俊凯特别开心，王源看着他幸福的样子，有些不解，他说王俊凯我们不就是互相撸了一下嘛，你怎么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王俊凯就揉他的耳朵：“我能不高兴吗，我们源源的手又好看又软和，摸的我可舒服了。耍朋友一年半，终于让我爽了一次，不高兴才怪，我这人很知足的……”
王源：“你变了……你……”
“我变了，我不再是原来的王俊凯了，我从一个不敢对你为所欲为的王俊凯变成了一个可以对你为所欲为的王俊凯了。”
“……”
“爱你，”王俊凯不逗他了，紧了紧自己的怀抱，“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嗯。”
两个人没有再说话，王俊凯一下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肩胛骨，像小时候那样哄王源睡觉。
过了很久，他听到王源小声地对他说：“会给你的。”
王俊凯笑了，凑过去亲了亲王源的唇角，点点头：“只能是我的，所以我不急，咱们慢慢来。”
13.
都说年少时的感情很美好却容易凋零，但王源却觉得王俊凯和别的同龄人不一样，只要跟在他的后面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就一定会到达两个人想去的地方。
他们的恋爱谈得那么缠绵又那么平静，王俊凯甚至根本没有刻意隐瞒自己对王源的感情，以至于他的同学和朋友大部分都知道他和王源是在一起的。
王源一开始其实是拒绝的，因为有一天他去S中门口等王俊凯放学，结果王俊凯的同学但凡见到他的都笑着喊“王俊凯你媳妇来了！”
王源心说大事不好，这怎么好像大家都知道了的样子，而且为什么每个人都认定他要是王俊凯的媳妇呢？
王源就特别不乐意，嘴一撇，一个白眼翻过去：“我才不是王俊凯的媳妇叻！”
王俊凯就笑，一搂他脖子把他带进自己怀里，朝着同学说道：“其实源哥是我老公，以后你们见了源哥都跟着我一起喊老公啊！”
王源觉得自己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于是挑了挑王俊凯的下巴：“俊俊最乖了，放心，你永远是正宫娘娘，母仪天下。”
王俊凯就在他屁股上拧一把：“呵，会调戏哥哥了，哎哟不错哦。”
王俊凯不但没有跟同学刻意隐瞒自己和王源的关系，甚至连对家里人都没有藏着掖着，王源有时候震惊于他的勇气。只是王俊凯的父母都是比较传统的人，他们根本不觉得两个男孩子会有什么真的问题，只是一味地把王俊凯的表现归结于两个小孩子感情太好了。
没办法，毕竟一个才十八一个还不到十八，在中国很多家长的认识里，这还是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但实际上王源真的可以作证，王俊凯发育得特别好，该长齐的都长齐了。
“王源儿，你说我都猛踹柜门这么明显了，我妈怎么就是不相信呢？”王俊凯特别无奈，“我当着他们的面喊你宝贝儿他们怎么无动于衷啊，那天我都上手摸你大腿了我妈竟然还在那里跟着乐呵，我也是醉了啊，心真大。”
王源想起来就胆战心惊：“王俊凯你能不能收敛点，你真想让全世界都知道咱俩在耍朋友吗？”
“不行吗？我们总是要一起走一辈子的啊，早晚得过这一关，还不如痛快点。”
“你不想当明星了吗？不要出名了吗？你要是被人知道了和我……你的明星路还走不走了？”
“难道我为了当明星就不要你了吗？走过的路必有痕迹留下，瞒是瞒不住的。嘴巴不说话，眼睛也会看出来，我看着你的时候满眼写的都是我爱你，就算出名了也会被别人偷拍到的。”王俊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王俊凯……”王源又感动又无奈，“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们能不能不那么高调，先安安稳稳地过几年好日子。”王源凑到他面前，轻轻地亲了亲他的眼角。
“好，我答应你……但是源源你也要答应我啊，无论如何都要一起走下去。”王俊凯认认真真地把人压在墙上亲吻，缠绵悱恻，动情入骨。
王源的心软成一滩水，他想，我答应你，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因为除了爱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爱上谁了。
14.
王源被王俊凯妈妈单独叫出来的时候心里是极其忐忑的，连那声阿姨都喊得发抖。
“源源怎么了，那么紧张做什么？”王俊凯妈妈还是很温柔，这让王源稍稍放松了一些。
“阿姨，您单独找我是……”
“我是想麻烦你一件事情，因为我知道除了你谁也不可能劝得动小凯。”
“阿姨您说，只要我能做到。”
“你也知道的，小凯的姨妈在美国，事业还挺成功的，他姨妈为他多方奔走，现在有了个很好的机会，美国罗彻斯特大学伊斯曼音乐学院对小凯挺有兴趣。你也知道，我们从他小学开始就培养他到现在，一是家里对他有期望，二也是因为他自己本身真的很喜欢音乐，有这么个好机会我不想让他失去，所以希望你能帮我劝劝他，”王俊凯妈妈握住了王源的手，“行吗源源？”
王源说不上自己一瞬间是什么感受，懵了好一会儿才说：“阿姨，小凯他知道吗？他不去吗？”
“他不想去，所以我才来求你的，他说他不想出国，只想考央音。但是你应该知道，央音和伊斯曼还是不一样的，有更好的机会他竟然不珍惜，我和他爸爸也很心痛。”
“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不去……”王源艰难地开口。
“说了，所以我才想着来找你，”王俊凯妈妈叹了口气，“他说和你约好了一起考北京的大学，你为了他甚至想要考到公安大学去，他不能毁约。”
“我……”王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确实，这样的理由在父母眼里根本就不能算一个理由，而且无论怎么看，王俊凯能有这么好的机会，王源也应该去劝他。
王源很混乱，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就那么愣在那里。王俊凯妈妈竟然没有催他，直到很久过去，王源终于回过神来，对她点点头：“我知道了阿姨，我会劝他的。”
“源源，谢谢你，”王俊凯妈妈摸了摸他的脑袋，“其实我知道，你们是在谈恋爱，对吗？”
王源吓得差点滑到椅子下面去，脸都白了：“阿姨……”
“小凯从来也没刻意瞒着，我们不是瞎子，看得出来，只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那您……不反对吗？”王源很震惊。
“不是不想反对，而是小凯这个人太有自己的主见了，如果我反对，结果一定是两败俱伤，我不想家里闹得不安宁。”
顿了顿，她又说道：“但我也不是同意，说实话我自己都很矛盾，一直都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但就在我纠结的时候，他姨妈给了这么一个机会，于情于理我都希望他能去美国。我承认私心是有的，你们俩离得那么远，感情也许就随着时间和距离变淡了，但更重要的还是他的前途，这是多少人跪着都求不来的好机会，源源，你说是吗？”
王源有些恍惚，但他知道她说得都对，这是多少人哭爹喊娘都换不来的机会，王俊凯如果放弃了，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我会劝他的，可我怕他不听我的。”王源叹息一声。
“如果你都劝不了他……哎……可这个机会真的太难得了，作为一个母亲，我真的为他感到可惜。源源你呢？你会不会也为他觉得可惜？”王俊凯妈妈望着他，“我不强求，如果你真的没办法劝他，或者舍不得让他离开，我也会表示理解。”
“阿姨……我……我会努力的，如果他不听，我会主动提出分手的。”王源说出“分手”两个字都有些崩溃，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忍住眼泪。
“阿姨谢谢你，其实我真的理解你们两个，从小感情就那么好，大概真的是眼里看不到其他人了。但如果有一天源源你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你就会知道，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忍心看着他失去，万一以后他后悔了呢？”
离开的时候王源忽然拽住了王俊凯妈妈的衣角，像是下了很大的力气，小声地问道：“阿姨，如果……如果王俊凯答应去美国了，而且不同意和我分手，您会允许我们两个继续在一起吗……”
像是没有想到王源会这么问，王俊凯妈妈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只要你们能熬得过时间和距离，如果他在美国四年甚至可能会更久，你们都还能继续在一起，我想连我都会被感动了吧。但我知道这大概很难，诱惑太多了，你们又太年轻。”
“我相信他。”王源突然说道，说得大声又真诚。
“那你相信你自己吗？”
“我……”王源看着王俊凯妈妈的眼睛，忽然笑了，“您也许不知道，我比你们想象得都长情。”
看着王源离开的背影，王俊凯妈妈忽然又喊住了他。
“源源，如果他去美国，你高考还要考公安大学吗？”
王源笑了，做了一个格斗的姿势：“我想会的，因为我想穿上那身警服，当一个正直的、能够保护别人的男人，到那时，我应该也可以保护他了。”
那双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一样，王俊凯妈妈望着他的眼睛，这个男孩子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却在这一刻才真正觉得他长大了。这一刻她有些理解自己的儿子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并且一直喜欢了这么多年。
他一直都是个好孩子，并且越来越好。
“源源，加油。”她朝他做了个加油的动作，看到王源的笑容绽开来，在黑夜里盛放。
15.
王俊凯收到王源寄来的信的时候，还以为王源是想重新感受一下初中时两个人写信的情趣，便喜滋滋地打开看了起来。
他没有告诉王源那件事，因为他不想增加王源的愧疚感。
说实在话，王俊凯也觉得很遗憾，能去伊斯曼真的是一件特别棒的事情，他自小就热爱音乐，放弃这个机会心里也是很难过。可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放弃这个机会。因为他觉得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可能真的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他不想这样，他想和王源在一起，所以他告诉母亲，自己不会放弃梦想，虽然能去国外深造很好，但在国内的顶尖音乐学府也一样可以走出自己的一片天空。
他本想就这么瞒着王源，但没想到打开信之后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妈妈已经把这件事告诉了王源。
王源在信上把这件事的厉害关系给他做了分析，也把自己和他妈妈的对话原原本本地讲给了他听，末了，王源在信的结尾对他说：
“王俊凯，从小到大都是你领着我往前走，我知道只要跟着你我就不会走错路，但这一次我希望自己不要成为你梦想道路上的阻碍，而是能够做你成功道路上的助力，那样我会很骄傲的。
“你不要责怪阿姨，因为如果我是在这个机会错过之后才听说了这件事，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更不会原谅我自己。
“王俊凯，原本我是这么想的，为了把你逼走，我可以假装自己爱上别人了，不想跟你在一起了，让你生气绝望，然后离开我。但我想了很久，我真的不愿意欺骗你，更不愿意让你误会我是个对感情不坚定的人。
“我知道时间和距离太可怕，但我更知道，如果我们能够经受住这一次的考验，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什么能阻碍我们的了。
“所以这一次请让我领着你走好不好？反正我就给你两条路，你不出国，我就跟你分手，你怎么死缠烂打我都不会回心转意；你要是听话去美国，我们就还在一起。
“阿姨说我们还太小，诱惑又太多，我告诉她我相信王俊凯，她又问我相不相信自己，我说我当然相信，我比你们想象得都要长情。
“王俊凯，这一次你乖乖地听我的话好吗？我等着你回来，我们会在一起，现在在一起，四年在一起，以后还会永远在一起。我相信你，请你也相信我。
“我等着你成功的那一天。”
16.
王俊凯去美国之前，王源已经到公安大学军训了，所以没能去机场送他。
但前一天晚上两个人一直发短信到半夜，最后甚至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给彼此发“我爱你”和“我也是”。
后来王源偷偷跑到水房给他打电话：“王俊凯，你害怕吗？”
“怕，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王俊凯一点也没有硬撑。
“怕我们会分手吗？”
“怕很多很多事情，怕我们会吵架，怕隔着冰冷的屏幕不能拥抱，怕你会孤单，怕你会想我想得睡不着，怕你会被人欺负，怕你不好好吃饭，怕有比我更好的人出现在你的生命里，怕我被别人取代。”
“你真是个瓜娃子，怎么可能，这世界上没有比王俊凯更好的人了！哦，不对，还是有的，那就是四年以后回到我身边的王俊凯，一定会比今天的王俊凯更好。”王源笑着说。
“王源儿，好好照顾自己，训练的时候注意保护身体，不要伤着，要注意安全，我一有假期就回来看你。”
“好，我等着你。”
“我会回来的，你只需要等我四年，毕竟我是个爱国的孩子，我要回来报效祖国，投身大天朝的音乐教育事业。”
“哈哈哈哈王俊凯你真是五四好青年啊源哥就喜欢你这样的。”
“好的源哥，那你看啊，你再有几个月就十八岁了，下次假期我回来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吃爽爽啦？”
“……再见！”王源直接把电话挂了。
王俊凯抱着手机狂笑，没过多久，王源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我忽然一点也不害怕时间和距离了，因为总觉得我们不会被这些东西打败。其实四年也很短啦，说不定没我们想得那么难，见面的机会会很多呢，人生何处不相逢嘛！”
他笑着，却有些想哭，给王源回复过去：“王源儿，我爱你，一心一意。”
那边过了一会儿再回过来：“我也是，一生一世，晚安。”
晚安，我的爱人，我会等着你回来。
晚安，我的爱人，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
17.
王源接到老师的电话时正在吃着早饭，接完电话后愣了好久，连早饭也不吃了。
“咋地了兄弟，傻愣着干啥呢？”
“我好像被馅饼砸到了……”
“啥？啥馅饼？我们不是只买了油条吗？”
“老邓刚才跟我说，下个礼拜再让我跟他一起去德国警察大学参加一个短期培训，咱们学校不是和那里有交流吗，老邓说系里的老师都推荐的我。”王源要高兴疯了。
“卧槽！生气！嫉妒！绝交！”同学羡慕极了，“你丫已经出国两回了，上次是韩国，这次是德国，凭啥好事都是你的！”
“乖，给你买好吃的回来！”王源安抚道。
“好吧，恢复邦交。”
“哈哈哈你个吃货。”
真的没想到，上个月才刚刚去过一次韩国首尔警察学校，这个月又可以去一趟德国。其实王源也知道，找学生一起去主要还是给老师们做好服务，但这个机会也是千载难逢的。
他赶紧掏出手机来给王俊凯留言，但发出去后才记起来，王俊凯昨天才跟他说，从今天开始他们要到欧洲各地采风，他们的教授严令他们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不许拿手机不许上网，要安静地聆听自然最纯粹的声音。王俊凯说的时候一副艺术家简直让人看不懂的语气，表示自己也是醉了。
“大概得半个月，真的是不让带任何通讯工具，说什么现代的年轻人被网络通讯工具捆绑得根本听不到来自内心的声音，要带我们去寻找自己的内心。”
“……好的，你加油寻找内心，找到了记得替我问候内心好。”王源狂笑一通。
“好你个王源儿，想我了别怪我没法联系你哦！”王俊凯笑着说。
“才不想你呢！”
但其实怎么可能不想，昨天才刚告别，今天就想念了。好消息都没办法第一时间和他分享，距离果然还是很让人痛苦的。
不过没关系，等回来后再告诉他吧，王源想着，赶紧把剩下的油条咽下去就往老师办公室跑。
要去德国咯！
18.
德国警察大学在明斯特市，王源一下车就看到满马路都是自行车，据说这座只有三十万人的城市却有着五十万辆自行车，被称为德国的“自行车之都”。教堂和咖啡馆遍布大街小巷，风景美得不像话。
到了警察大学安顿好已是傍晚，第二天开始会有为期两个礼拜的培训，王源刚想把制服换下来，就听到老师唤他去校园门前合影。
他赶紧一溜小跑的下楼，他们还没来得及换上这边的警服，所以他那一身China九九式还是很扎眼的，再加上王源长得又那么帅，一路走到校园里都有人盯着他看，还有人很友好地跟他打招呼，喊他漂亮的中国男孩。
他就是在这个时候看到王俊凯的。
那个人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正从警察大学的校门口经过，他的身边是三三两两的外国同学，但即便是在一堆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里，王俊凯也依旧是最扎眼的那一个。
他们已经八个月没有见面了，而此刻在德国的一座小城里，没有任何预兆和约定，他们竟然就这么见面了。
“王俊凯！”王源站在那里朝他挥手，看到那个人回过身来，像是不敢置信一样，愣在了原地。
他笑了，“啪”地一个立正，朝着王俊凯的方向敬了个礼。
他给王俊凯发过无数张自己穿警服的自拍，但这还是王俊凯第一次见到他真人穿警服的样子。
一定很帅吧，王源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
那人朝他狂奔而来，一脸的震惊，一边跑一边朝他喊着：“我的天哪，我们来明斯特采风，才刚刚到这儿不到半天……“
“我才刚到这儿不到半个小时！”王源也朝他喊着，“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拥抱在一起的时候，似乎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但确实是那个人在紧紧地搂着自己。
王俊凯的手中还拿着一罐啤酒，跑的过程中啤酒一直在洒，拥抱的时候差点弄到他的制服上。
他笑着接过啤酒小口地尝了尝：“不错，好喝。”
王俊凯转头看了看，旁边一堆穿着警服的人在往这边瞅着他俩，不好意思立刻亲上去，只好小声地在王源耳朵边上说道：“晚上再亲你啊！”
“好叻！”王源笑着朝他吐吐舌头，“你源哥帅不帅？”
“帅！”
“想我吗？”
“想死哥哥了！你怎么来了？”
“缘分嘛，我知道你想我，所以就来咯！”
“你当我傻子吗，肯定是跟着学校来的。”
“嘿嘿，但不管怎样，我们就是见着了嘛，我好开心。”
“我也是。”
你看，真是注定的，无论在哪儿，我们都能见着面。
就像我们的爱情一样，一早儿就注定了的。
我注定遇见你，就如同我注定会爱上你一样。
因为我们有缘。
一曲清歌满樽酒，人生何处不相逢？
FIN
非常感谢点这个CP让我有机会写这篇凯源文的姑娘，真的也是缘分哦。
我交差啦。
祝两个小朋友拥有更美好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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