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了

打烊了

双子星60【完结】

酒酒啊

球宝宝:

双子星完结了,谢谢,谢谢,谢谢


BaekDan:



60.【终章】








不会有一成不变的歌,不会永远忘不掉一个人,不会一直钟情于某种食物,说到底,根本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




食物会变质,承诺会变成笑话,人也随时间褪色。




有什么真的可以一直握紧的东西吗?








哲学课上老师正在大肆谈论他所推崇的理论,王源趴在最后一排补觉,不幸被拎起来回答问题。




站了两分钟,眼神才从混沌梦境恢复清醒,王源与哲学老师大眼瞪小眼,最终挤出一个茫然的:“……啊?”




理所应当,被当做反面教材批评了半天。




四面八方聚来的关注视线,王源早已不像高中那么在意了。他站的笔直,显示出认错的诚心,而后才在哲学老师的碎碎念中坐了下来。




放在桌上的手机恰到好处震了起来,那是隔壁城市的初恋情人发来的信息——“秦淮的地儿找到了,就在C市,今天刚好有个演出,你几点能过来?”




王源看了看票,回道:“只有七点的票了。”




“来得及。”








宛音曾给过他们两种选择,一种是踏踏实实做个流行偶像,那是小鲜肉的路子。另外一种她没说,给了王俊凯和王源十足想象。




王源有一种感觉,有时宛音姐总是想对他们嘱咐些什么,但每每都欲言又止。




其实王源大概能懂,她在越过他们两个人,看着另外的两颗星星。




秦淮和苏蔚最初就是做地下乐队,自由自在宣泄歇斯底里,假如爱丽丝和僵尸一直存活于他们十八岁的夏季,是不是就没有后来的别离了呢。




总是要到变成了衣装革履的大人之后,才发现与被领带西装束缚起的今日相比,十八岁的自由自在有多珍贵。




——那么,在这之前,就尽你们最大的勇气和能力,去做想做的事吧。




宛音姐一定是想和他们说这样的话。








车晚点了,原本九点就可以到C城。




下车之后,王源懊恼地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九点半了。




他给王俊凯打了个电话,对方不知道是地下信号不好还是音乐强度太大,总之并未接通。这下没办法,王源一个人循着地址摸过去,和司机用乡音一顿好说,总算在十点前抵达。




王源下车一看,是条破旧的小巷子,夹杂在周围的灯红酒绿繁荣声色中,显得卑微,如此苟延残喘。




站在巷子口,吹着夏季的风,王源好像不是在面对一条巷子,而是一条被饥饿逼红双眼,浑身毛发针刺竖起的野狗。




他全身的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袖口灌满了滚烫的风。




越朝里走,就越能听到搏斗一般的乐器撞击声,狠狠击倒于地,撞碎捏碎咬碎破碎疯狂的碎。




脏球鞋踩着的地面,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震动而虚晃了视野。




直到他停下脚步,站在一个朝下的楼梯前,看到了破破烂烂冲他痴笑冲他叫嚣的牌子——野泉。




黑漆泼洒上去的字迹,正在黑夜中蔑视着他——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回你该去的地去。王源心道:喂,喂,你以为是在和谁说这样的话。




他不管不顾,走下了长长的,黑暗的楼梯。




谁也不知道这锈迹斑斑的铁管通到何方,可是越往下,鼓声和电音就越强烈,鼓噪着他安分许久的耳膜,牵引着他的心朝下深入。




他似乎已经快进入到地心。




才看到了一扇铁门,画满悲怆嚎叫的荆棘鸟,朝着血红烈日张开了它的巨翼。




王源在这里,短暂地停顿了几秒,这个瞬间,和遥远之前的一个片刻相重叠了——那时他逃课出行,背着一盒伪装逃兵的感冒药,来到了南滨路琴房,然后被那裂锦一般的鼓音所吸引,久久驻足于门前。




这时的心情,和那时严密无缺合于一起。




拼成了遥远的往日和遥远的未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




抓住扶手,铁锈擦过他的手指,发出锐利的尖啸——




门轰然大开。








欢鸣,尖叫,口哨,歇斯底里的粗口,重音,电流刺刺……他像一瞬之间被卷入了海潮涌动的雷雨天。




假如在楼梯上听到的鼓声和电音是十足的强烈,那现在他听到的,就是其一万倍。




千万人的手齐齐伸过来,争先恐后要碾碎他脆弱的耳膜。




王源忽然想起来,哲学老师几个小时之前问住自己的问题。








食物会变质,承诺会变成笑话,人也随时间褪色。




有什么真的可以一直握紧的东西吗?








“是声音啊……”




不管过了多少年,还是能从一个歌单中回返昔日荒唐年少,就算想不起来为什么在拼命,可能记起那种濒死的拼命。




哪怕我已经堕落到服从于世事种种,可我依旧能想的起来,我曾经是个活的多么认真的男孩和女孩。




不管在何时何地,发出过什么样的声音。痛哭流涕的黑夜。夜不能寐。孤独的冬雪。心脏捏爆的破碎声。向深渊下坠。




拉住自己,不再下坠的,是一根救命蛛丝。




又坚韧又孤绝。




“没关系……”




“再努力一下……”




“求你了再鼓把劲好吗……”




“不要放弃…..”




“前方总会有……”




“多想一想好的事……”




“没有人会怪你的……”




“起来啊……”




“站起来啊……”




逼仄到只能容下一个人的空间,伸手不见五指,神神叨叨的安慰,源源不断从嘴里涌出来。




跪在地上,一遍一遍一遍又一遍。




存在于心中小小的声音。




是说给。是说给。是说给。




当初溺水的我自己。




失去了力量,丢失了自信,被乏味生活压制了热情和生机,已经想过就此下去也未尝不可。那时的王源,抬起头来,也是一双灰暗的眼睛。




“站起来……”




“站起来啊……”




即使微弱也从未停过的声音。




人类从远古时代的猿人进化到直立人,脊椎不断在变直变硬。活这几十年,难免会有被生活击倒在地的时候,可是一定记住——








永远不要趴着活。




永远不要勉强,不要将就,不要死板,不要放弃做梦。








王源大踏步走了进去,与跳下台阶的秦淮重重击掌,而后被众人拥促,伴随尖叫走到了钢琴旁。王源坐下来,双手按在琴键上,仰起头。




黑暗中,除了头顶的光束,一直跟随着他的琴音的,是隔着一道墙的架子鼓声。




琴键下陷。




现在开始。








季安拎着林王朵刚买的衣服,又被林王朵揪着耳朵扯进了书店,短发表妹一边教训他“我明年就出国了,你要是考不过雅思我就找个外国佬”。麻雀在电线杆上看热闹不嫌事大,在鸟吵人吵中等到了季安的屈服——“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做啦!”




王源昔日的同桌正在图书馆埋头苦读,进门来的学长远远向他打着手势,邻桌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要和新干事交接工作的日子,放下笔跑了出去。




散布于这个城市地下各个livehouse的是和王源王俊凯吃过饭的一伙人,林宇轩带着他的MUSE正在挥汗如雨,他们高喊着“下一次去哪儿!”然后有人回喊一句“谁知道!下一次再说下一次!”




周扬结束了一天的通告,懒洋洋躺在车里,翻着报刊偶尔看见一则分析他踩着多少人头进入娱乐圈的报道,一笑了之,不以为然扔到了一边去。




叶知乾回家继承了公司,在他夺得了冠军之后,原本与他的家族势不两立的股东有了松动,他在一年后终于坐稳交椅,只不过在翻看卷宗时,会抬起头来,不由自主看向播放着歌唱曲目的电视。




谁也想不起来北京的后海还响着司潮的声音,除了他自己,终日不知疲倦。




陆氏姐妹成了主持人,做新节目做的有声有色,念出老朋友的消息时陆嘉尔显得有些激动,“万众期待的双子星终于也要出新专辑了……”因为太激动念错了词,免不了被棚里的导演瞪两眼,陆茶在旁边疏通活络着,陆嘉尔对着妹妹吐了吐舌头。




宛音狠了狠心,将箱子里的碟片本子照片全数倒在了垃圾桶里,她仿佛松了口气,喃喃道:“我是该好好生活了。”




苏蔚的墓安详停在山脚,旁边放着一束白花,花茎带有血迹。而山顶之上沉睡着王俊凯母亲的灵魂,在这城市最高的地方,远远望着某人的生长轨迹。




地下,围绕着王源弹琴的人们,忘记了夜晚的来临。秦淮带着血迹的手用力拨动着琴弦,他瘦骨嶙峋的身体中爆发出野蛮的高叫。








王源停下,站了起来。




隔壁的鼓音也一同停滞。




他不用分开人群,人海自动为他分出一条道路。斑驳墙壁涂抹惨烈图案,像极人体镇压叛逆的刺青。什么都破旧破烂,唯独一张刚挂上去的海报还算崭新。




王源看去。




“‘野泉’乐队比拼——




“这地下有过一个传说,干涸之泉重新出水的那一日,双子星将会冉冉升起……








王源来到了隔壁的铁门前。








“这哥们架子鼓打得不错啊!”




“刚好我这儿缺一个鼓手,哥们来呗!”




“一起拼‘野泉’第一,哥们觉得怎么样?”




……




被这样的声音围在中心的架子鼓,以及坐着的那个人。背对着王源,一身黑,只露出一截清晰的脖颈。那一身的黑盖不住他身上的海浪声,宛如远在天边的海啸,随着王源的一步步靠近,正在耳边尖啸逼近。




海盐味道,滚烫砂砾,盛夏香气。




他走向他,就像回归出生之地。就像穿行过电流隧道。就像生命喋喋不休重复着同一声爆裂的呢喃。




他走向他。




分开拥挤的人海。




分开阻扰和隔断。




他们不分开。




“嘿。”王源一边走一边喊,“你的鼓打的真不错。”




王俊凯转过头,一只手恰好伸到了他面前,青色血管沉默于皮肤之下,没有动摇和颤抖,就像这只手穿过茫茫混沌,从双星之间的星尘缝隙中重新划出一个星系和宇宙。




有什么东西,正在重新开启。




就像眼瞳中映着的王源的微笑,那么明晰。




一个邀请像是陨石,气定神闲从天空砸了下来。




“可以跟我组一个组合吗?”




隔着地下躁动的人群,王源朝着王俊凯伸出了手。












全文终








My soul has grown deep like the ri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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